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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合對陣的是辰巴臺東。三比零,正選只上了宍戶。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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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或許你願意去看看文化社團的活動?”

茶道社舉辦的茶會。但是晴空實在不懂日本茶道,別說日本茶道了,中國茶藝她也不懂啊,她喝茶從來都是牛飲……

不過茶道社社員做得茶挺好喝的。晴空喝得很慢,幾乎是時時盯著忍足,他做一步,她跟著做一步。

低頭喝掉最後一口茶水,晴空沒看見忍足眼裏的笑意,自然也沒發現,在她移開視線的時候,忍足一直都在看她。

“茶好喝嗎?”離開茶道社教室之後,忍足問。

“挺好喝的,但是喝得有點累。”晴空笑笑,“大家都好嚴肅,我都感覺不像是在品茶,而是在警視廳的會議室開會。”

“噗——”忍足忍俊不禁,正想說什麽,前面的教室門被拉開,一小撥人從裏面出來,當前一個人身上還留著晴空熟悉的墨跡。

“那邊是書法社?”

“你感興趣?”忍足擋著晴空和那邊過來的一群人錯身而過。

“是啊,”晴空朝教室裏看了看,擺了一溜的桌子,上面放著宣紙、墨汁、鎮紙,毛筆掛在筆架上……“是什麽活動?臨摹還是隨便寫?”

“臨摹也可,隨意發揮也可。”一個社員聽到晴空的話走到他們這邊來,“臨摹的話比的是誰更貼近書法大家的字,隨意發揮就是大家隨意品評了。”

晴空眼睛一亮,“這我在行啊!我試試。”她看向忍足,“你等我一下。”

“去吧。”忍足笑道,順手接過晴空的包。

晴空湊過去看了一眼擺出來的大家之作……這些她都不認識好麽……就沒有什麽中國的書法大家嗎?

“怎麽了?”忍足見晴空一直皺著眉頭,過去問道。

“這些人我都不認識,看來好像沒有中國的書法家作品。”晴空抿唇,“我不想寫了,走吧。”

中國書法家?“等等,”河原成美叫住了兩人,“忍足君……妃桑?”

“河原桑。”忍足點頭打了個招呼。

他們認識?晴空來回看了他們兩眼,“河原桑。”好歹也是一個學期的同班同學,還不至於這麽快就失憶不認識了。

“妃桑,中國書法家的作品不是沒有,只是都在後面,很少有人選擇。”河原把他們引向了後面一排桌子,在那裏,晴空看到了熟悉的柳、歐、顏、趙,還有王羲之、蘇東坡的行書,還有草書……以及,宋徽宗的瘦金體。

“為什麽?難道是太簡單了?”

“……”河原成美嘴角一抽,“不,是太難了。”

晴空已經挽起袖子,在做準備了。她先寫了一張,是掛著的那張趙孟頫字帖的前兩句。

河原成美看到之後,眼睛都瞪直了。誰知到她連看都沒看自己寫的字,又轉身跑到另外一邊去,寫了四列字,是瘦金體。

自右向左,從上到下。

“唯有梅花在,芬芳似舊時。”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這回晴空寫完放好筆,倒是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字,雖然這兩句詩不是一首裏的,但是她也不在意,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另一幅字已經引起了小小的轟動。“嗯……還是沒那麽剛勁,看起來柔趴趴的。”晴空自我評價道。“果真皇帝不是一般人。”

在一大撥人湧上來之前,離開了教室。

看見忍足手裏攥著他好不容易保下來的那張宣紙,晴空笑道,“你想要我可以再給你寫啊,何必這麽費勁?”

忍足只是把那張宣紙收好,“我不知道你還會書法。”

“你不知道的可多著呢。”晴空拿過自己的包,“我四歲開始練習書法,都二十年了,除了趙孟頫的字練得好以外,其他也沒什麽長進。”晴空擡起頭,“我雖然練趙體,但是其最喜歡徽宗的瘦金體。只是可惜,現在的人,沒有帝王之氣,寫不出帝王的字。練得再像,也少了一股帝王那種源於本身的霸氣,是那種生於天家長於天家的,自然而然的霸氣。哎。”

二十年?忍足覺得奇怪,卻沒有在這時深究。“我覺得,你寫得很好。”忍足悄悄摸了摸收到口袋裏的宣紙,“筆鋒強勁有力,不失風骨,卻又有一種柔軟自在其中,這是獨屬於你的風格。”

晴空被誇的心花怒放,“那我就多謝忍足大家的誇獎了!”

“我可不是胡說。”忍足一本正經地推推眼鏡,“我很喜歡。”

晴空被他這幅樣子逗笑,“我知道,不胡說的忍足君。”

044 表演賽

“忍足前輩!”剛離開書法社沒多久,他們就被遠處跑過來的人叫住了。

是個個子很高的男生,銀白色微卷的頭發……有點眼熟。

“鳳?”忍足像是突然記起來什麽事情似的,“已經開始了?”

“什麽開始了?”晴空問道,她在包裏找了找,找出忍足給她的那張文化祭節目單……“運動社團表演賽”……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網球部也有表演賽,抽簽決定的我和宍戶。”

“那快去吧?”晴空看著壓根沒動地方的忍足,有點疑惑。

“你……”忍足知道晴空對網球其實沒什麽興趣。

“來都來了,我還不看看這盛況?”晴空笑道,“走吧,我既然答應了,肯定不會甩手走人的。放心好了。再說,我也很想知道你和宍戶桑是誰能贏。我可是聽說了,他比以往的水平要高出很多了。”

“既然是表演賽,自然有表演的成分,你怎麽知道就一定會分出輸贏呢?”忍足邊往網球場走,邊說。

“就算是表演賽,也是比賽啊,怎麽分不出勝負?除非你們之前就商量好了。還是說……你們不是對打,而是分別和其他人打?”

“現在告訴你就沒有懸念了。”忍足笑道,他們已經到了網球部社辦門外。“你在外間等我?”

“我先去球場吧?”晴空看了眼社辦,外間是個類似客廳的地方,靠墻放了一張沙發,沙發前是張橢圓形的茶幾,另一邊則是拍了一長排的電腦,一眼看過去,大概有七八臺。右邊一側,則是擺著一排櫃子,看起來像是成員的置物櫃。

“球場現在人多,待會兒你和我一起走球員通道,省得和那麽多人擠。”忍足推著晴空進門,自己打開另一扇門,“我去換衣服。”

晴空扭頭。

忍足有點小失望,不過隨即又恢覆,若是晴空真的要看他換衣服,他還真不知道要有什麽反應……

晴空打量著屋子裏的擺設,櫃子有八個,電腦有八臺,另一側的架子也是八個,就連茶幾下面的杯子也有八個……

“哢噠。”

晴空看過去,“這麽快?”忍足已經換好了運動服,手裏還拿著網球拍。

“走吧。”忍足把更衣室的門關上,“待會兒進場之後,你直接去找日吉,我讓他給你占了座位。”

“有你在真是省心。”晴空拿起包包。“你們這社辦,什麽東西都是八份,該不會只有你們幾個校隊的人在用吧?”

他們已經走到了長廊上,“是啊,這是網球部正選的,普通球員另外有地方。”忍足調整了一下護腕,“明天晚上的後夜祭,可以當我的舞伴嗎?”

那個好像是她送的護腕,沒想到護腕這麽抗用啊,還沒壞呢……晴空的思維有點走偏……“啊?”

忍足以為她覺得人多並不想參加,解釋道,“今年是假面舞會,不會有人認出來的。”

“啊……你難道沒舞伴嗎?”

“我想邀請你?”忍足的聲音有點模糊,晴空聽到外面傳來的叫喊聲越來越大。

“我……”

“明天我去接你。”忍足靠近晴空說了一句,然後推了一下她的後背,走出了通道。

“妃。”

晴空看到了通往觀眾席那邊通道的日吉若。

真讓她猜著了。忍足和宍戶不是對手。

忍足侑士這個人,看臉,看氣質,會讓人忘記他還是個運動員這件事。說實話,晴空沒看過忍足打球,雖然在冰帝讀書那陣子,時常耳聞忍足很厲害,忍足是冰帝的軍師這種話,但還是會有點擔心他這種書生氣十足的人打起球來……

會不會被欺負。

忍足的那個對手,晴空並不認識,但是在日吉若的科普之下,也對他的風格有了些許了解。對方是以力量和速度取勝的選手。

結果忍足讓她大、開、眼、界。

在全場的歡呼聲中,晴空貓著腰,飛快地離開了觀眾席,回了那個被忍足稱為“球員通道”的走廊。

忍足的目光在觀眾席上轉了一圈,沒看到晴空的人影。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晴空跑去哪裏了,他趁著大家鬧哄哄的時候離開了球場。

果然。晴空在社辦門口。

幾乎所有人都去看比賽了,網球比賽之後還有其他的運動項目,社辦大樓這邊空蕩蕩的,異常安靜。

“恭喜。”晴空本來正靠在門口低頭想事情,聽見忍足的呼吸聲,擡頭朝他道恭喜。“你真的很厲害。這次我是真的看過你比賽了,可以這麽說了吧?”

忍足想起那次的烏龍事件,也不禁笑起來,“你那邊有事?”

“沒事。”晴空岔開話題,畢竟她在想的事情就連三浦也不能告訴。“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我以前總覺得,你……十分書生氣,就算打球,也一定很……”晴空笑了一下,“我猜想大概是柳生比呂士的那種紳士打法。不過……現在看來,你被稱為‘冰帝的一頭狼’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冰帝的一頭狼?”忍足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亂七八糟的稱呼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你們冰帝的校刊上寫的,嗯,雖然不是正常情況下的,你知道你們學校裏有人給你起了個外號叫‘關西狼’嗎?”

“……”忍足按了按額頭,“我知道一點,不過,”他苦笑,“這種東西也不是想撤就能撤回來的。”

“至少在我看來,你不是會為外界所擾的人。”晴空把包包換了個手拿著,“要是整天聽著別人的聲音過日子,那麽那些在網上被罵的明星們豈不是都要去死了。”

忍足擦了擦額頭的汗,笑容多了些晴空看不懂的東西,“明天晚上我去接你?”倒不像是之前那樣一口咬定的態度了。

“我聽說過冰帝的後夜祭,怎麽變成假面舞會了?”晴空轉了轉眼睛,“你參與了?”

“沒錯,我是海外交流委員會的。”

“和學生會有關?”晴空有點迷惑。

“不是很有關,但是我給跡部提了個建議,他也覺得總是一成不變的很無聊,畢竟這是國中最後一年了。他家裏已經透露出要送他出國留學的意思了。”

“我猜也差不多了,美紀前陣子和我說過,不僅僅是跡部家,三浦家也有這個意思。”

“所以,在很有可能是最後一年的後夜祭上,怎麽也要來些不同的設計,才讓人難以忘懷。”

“假面舞會……讓人難以忘懷?”晴空不懂,“難不成是舞會後的一夜情難以忘懷?”

“噗——”忍足帶晴空進了社辦裏面,正喝著水解口渴,沒曾想晴空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咳咳咳——”

“你沒事吧?”晴空看忍足咳得厲害,“我就是隨便一說,你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們雖然是冰帝的學生,但是也不會那麽隨便的。”

“咳咳,”忍足順過氣來,“好歹你也算是在冰帝當過一學期的交換生的,怎麽也跟著胡說……”

“對不起,我倒不是對冰帝有什麽意見,只是,你也知道,冰帝在外面的名聲其實是毀譽參半的,有些學生確實是仗著家世好,胡作非為的。這是事實。好的當然也有很多,只是名譽這種東西,往好了走不容易,往黑了抹可是容易得多。”晴空攤了攤手,“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你也要畢業了,跡部要去留學,你呢?怎麽打算的?”

“也許會留在冰帝讀完高中,也許會出國。”忍足沒給出個明確的答案。

“哦,大家好像都差不多。”晴空點點頭,“我大概也要出去了。”

“你也要出去?”忍足驚訝,他……一點都沒聽說。也是,自從晴空回道立海以後,他們這樣見面的機會變得少了很多。他也很難從多方打聽到晴空的情況。

“是啊,不過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呢,我還是要參加中心考試的,要是那邊批不下來,我就在這邊讀完高中再說。”晴空並不想多說,畢竟很沒有最後確定下來,“明天晚上來之前先給我打個電話吧,我不知道能不能抽得開身。”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案子一個接著一個,三浦都和她吐槽過好幾次工作太忙連家都回不去了。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忍足見事成了一半,幹脆地答應下來,反正明天他還有別的方法。

星期天下午。

事情進展的很不順利。那具白骨,骨頭完整且完好,沒有一點損傷,屍骨下的泥土也已經做了檢測,沒有毒物成分。難說是不是自然死亡。而且,現在只能推測出屍骨主人的性別、年齡、身高,想要尋找這個人也很有難度。

那個被認為是兇器的東西上面,只有一個人的痕跡。

不過,有一點能確定的,就是,這個人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都五點了,你們餓不餓?”今井從解剖室出來,問到,他是最後洗過澡的。

“都五點了啊……”三浦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掛鐘,打了個呵欠,“但願今天……”不加班。

晴空明白他的意思,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在法醫嘴裏說出來,有的時候越說越烏鴉嘴。

“五點了,真有點餓了。”晴空抻了抻胳膊,嗯?都五點了?“天哪。”她從抽屜裏找出自己的手機,趕快給美紀打了電話。

“餵?晴空?”

“美紀?你在家嗎?”

“我在外面,怎麽了?”

“我需要一件禮服,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件?”

“要參加宴會?誰家的?”美紀想了想,最近出了自家祖父的生日宴,相熟的那些人家還有送請帖來的人家再沒有趕在十一月份的了。

“冰帝的後夜祭,我答應朋友參加的,差點忘記了,我現在去哪兒弄禮服和面具啊?”

“面具?假面舞會啊?”

“是啊……等一下,你不也是冰帝的學生嗎?怎麽搞得好像你完全不知道一樣?”

“初中生的小把戲,我們都玩過了好吧?”美紀的聲音懶洋洋的,“高中生除了畢業的很少參加後夜祭了。”

“那……”

“我現在就幫你定一件,送到你那兒去,對了,舞會什麽時候開始?”

“好像是八點吧。”

“……”美紀無奈,“行,你在警視廳等著就行,我讓川崎去,記得接她一下,她進不去你們那兒的大門。”

“……”這回換成晴空無語了。

045 追查

晴空總算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假面舞會這個點子好了。

就算被人拒絕,也不知道你是誰。就算拒絕別人,也不知道你是誰。就算你和往日裏接近一下都要受眼刀子襲擊的人一起跳舞,也沒有人知道你是誰。

跳了一圈舞以後,晴空擺了擺手,“我腳疼。”美紀給她送來的是五厘米的鞋子,雖然只有五厘米,但是是細跟。誰穿誰知道。

讓她穿著這東西跳一晚上的舞,還不如讓她回去加一晚上的班。

“我去拿飲料。”忍足把晴空扶到休息區的沙發上,說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晴空把腳後跟從鞋裏解放出來,終於松了口氣。

“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見面吧。”

晴空看過去,昏暗的燈光下,對方又帶著面具,是在不好認……對方把面具掀起又戴上,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鐘。

“宮本?!嘶——”驚訝之下叫不小心碰到了磨破皮的地方,疼得晴空直抽冷氣。

“這麽驚訝?”宮本壓低聲音,坐到了晴空旁邊。這邊是個不被註意的小角落,這也是晴空和忍足為什麽選擇這個座位的原因。

“你怎麽會在這兒?”

“你以為我會在哪裏和你談事情?你外祖父的生日宴會上?”宮本不在乎形象地癱坐在沙發上,“那可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這裏難道就是了?”晴空反問,“好歹在緒方家我還能有個房間,這裏這麽多人,你知道誰會聽到,誰會說出去,穿出去之後誰又會知道?”

“那你覺得,你在緒方家的祖宅單獨見了一個男人,你外祖父會不聞不問?恐怕到時候連你在幹什麽,他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晴空緩了緩神,“那你好歹找個安全的地方,”她環顧了一圈四周,“在這裏叫什麽事?”

“放心,小孩子沒幹過什麽瘋狂的事,文化祭這種東西就是用來瘋玩的,誰會在這種時候停下來看別人在幹什麽,聽別人想幹什麽?”宮本安撫地拍了拍晴空的背,“我只是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麽進展?”

“沒有,這兩個星期連著在忙。但你那個(卷宗),我進檔案室看了,和你給我的沒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看來還是要找到那個(警察)才行。”

大概也只有宮本知道,晴空這括號裏省略的是什麽。“我知道了,都這麽多年我也等過來了,別有壓力,我也不是要你非在這個時候給我結果。”

“我知道,”晴空突然瞥見忍足往這邊過來了,“你快走吧,有人過來了。”

“你的新男友?”宮本臨走還不忘揶揄。

晴空在拿起鞋子丟他的前一秒,聽見了忍足的聲音,“來邀請你跳舞的?”

“不是,一個問路的。”

忍足:“……”

晴空:“……”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我是說,他來問我衛生間怎麽走,好像不是冰帝的學生,大概是校外人士來參加的吧。”

“嗯。”忍足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但他沒追問,晴空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免得多說多錯。

“下星期三我外祖父的生日宴,有興趣嗎?”晴空喝了口忍足遞過來的飲料,唔,是橙汁,“我聽說真田家的人也會去,好像還有手冢家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聽美紀說,他們網球打得都不錯,你們應該會挺有話題的。當然了,你最熟悉的應該是跡部。你要是去的話,明天我讓上野把請柬給你送過去,緒方家老宅可不像我表姐家那麽好進。”

“好啊。不過上野是?”

“哦,對了,你上次見過的是橫山管家。”晴空想起來,“上野是我在這邊的管家,美紀給我找來的,原來是橫山管家的副手。要不然我讓伊藤去吧,伊藤你見過很多次的。”

“都好。”

生日宴的前一天,晴空在美紀的陪同下,回老宅去見了外祖父緒方信昭。這是個看起來很和藹的老人。晴空也不是沒見過他,只是他給晴空的感覺很厲害,並不是他表面上表現出來地那麽和藹和慈祥。但是,他對這個外孫女倒是很好,也不曾說過什麽重話,就連晴空想去中國上學的事,最後也是他拍板同意的。而且,他也沒有在現在這個時候,提出以後要她聯姻或者現在就和那些世家子弟多接觸以後好聯姻之類的話。

但唯一有點不爽的,是在宴會上又遇見了仁田信。外祖父對仁田信的舉動不置一詞,看上去,似乎,完全遵照她的意思來辦。她想如何就如何。

但她也不能真的把人家怎麽樣。

以後再回想起來,今年的十二月,可真是“會心一擊”。

“早,妃。”

“早。”晴空和對方打招呼,但其實她不記得對方是誰。可能是刑事部的,至少他在刑事部的那層下了電梯。

“嘿,”是白河,“今天好早。”

晴空看了眼手表,才七點半,“反正今天沒什麽事,就早來了,再說,我今天還得早退呢。”周末的法醫科難說忙還是不忙,只是晴空手頭上還有個沒完成的案子,是打算在冷庫裏凍以凍,準備二次解剖,正好是在今天。

結果進門的時候,正碰上三浦換了衣服,“來的挺是時候,有新案子了。”

“我聽說了,”白河把東西放好,“是早上送來的警察吧。”

“警察?”晴空把手機放進抽屜裏,“我從隔壁大樓回來,一路上也沒聽說。”

“是個退休的老警察,今天一早被社區的巡警發現死在家裏,發現的時候都涼透了。”三浦見兩個人都好了,帶著兩人去了解剖室,“退休十幾年了,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事。”三浦遞過來一個夾板,“這是基本資料。”

白河接過去,看了看,“福山大介,65歲,十八年前因傷退休……”

“什麽?”晴空楞了一下,“你剛才說他叫什麽?”

“福山大介。”白河看晴空神色不對,把夾板上的資料給她看。

不論資料上寫的是什麽名字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們已經進入了解剖室裏,晴空看到了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的人。

一陣眩暈襲來,晴空險些站不穩,還好三浦在旁邊扶了一把。“怎麽了?今天不舒服嗎?”三浦知道她因為跳級一直在準備升學考試,但她來警視廳這邊的次數並不比之前少多少。

一股寒意直竄上後背。晴空定了定神,但她看不到自己現在臉色有多蒼白。“我三天前才去拜訪過他,這位福山警官。”為了宮本的那件案子。

三浦的臉色也變了。

因為福山大介的事,晴空暫時不能介入這件案子。因為她不肯說她究竟為什麽去找福山大介,所有她經手的案子都與福山大介無關。而福山大介……

“你四天前去檔案室調了三島健一案的卷宗。”因為晴空暫時不能上班,三浦只好和她約在了外面見面。福山大介畢竟已經退休十多年了,而且是因傷提前退休,所以負責的警察調查了他以前的經歷,發現:福山大介原來是隸屬特別調查1系,這個部門通常都是負責未解決事件的繼續調查以及強行犯系的特別調查。但有時也有特別,當初宮本父親的案子福山大介就是直接經辦人,並不是從別人那裏送過來的。而三島健一是三十年前宮本和一案件的重要一環。

可是福山大介經手的案子太多了,沒辦法判定是哪樁案子導致的殺身之禍。像這種被抓的罪犯出獄之後或者罪犯的親友殺掉當初的刑警的情況簡直不要太多。

“怎麽了?”晴空喝了口咖啡,最近沒有工作,反倒有些不習慣。這才剛休假一天,就發現自己除了學習以外,沒什麽可幹的了。

“為什麽去查三島健一?我不記得你有哪件案子是和三島健一有關的。”

“三島家的爆炸案,算不算?”晴空握著馬克杯,“三島爆炸案的重點不在毒品上,而在文件上。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就那麽巧,三島健一當會長時期的文件全都燒毀了?三島健一本身就不幹凈,雖然當初沒被抓到,但我不信他就一點都沒沾手,不然,為什麽對方那麽著急?”

晴空看了眼窗外,外面人來人往,大家都腳步匆匆,只是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將會在何時以什麽樣的方式面對死亡。

“我本來還不覺得對方是沖著我在意的東西去的,可是我才去找過福山警官,他就遇害了,難道還不足以讓我多想嗎?”

“你……究竟為了哪一樁案子?”

“這是我的一點私事。”晴空拒絕回答,“抱歉。”

宮本和一的案子不是什麽懸案,但是當時了結得也很草率,卷宗上寫的是失足墜海,也沒有找到屍體。

據宮本說,他父親確實是掉到海裏了,按照當時的情況(由他母親描述的),生還的機會也很渺茫。但是他父親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或者說是卷入了什麽事情才會出事的,卷宗根本沒提到一點。總不能是抽風,所以跑去游輪上,然後失足墜海了吧?

“小晴?”三浦打斷了晴空的沈思,“想什麽呢?”

“沒什麽。”晴空問三浦,“還有事?”

“沒事。”三浦嘆氣,“咱們科哪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現在卡住的,是你的事。”

“我能有什麽事?正好這段時間,我得用功些,怎麽也要過了中心考試才行啊。要不然……”去哪裏都上不了學可怎麽行?

“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三浦說不動晴空,也就不再追問。晴空這家夥,看起來像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是要是她不想說,誰也別想從她嘴裏得到半個字。

“當然。”晴空點點頭,“我想,警視廳那邊應該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這裏的線索。”

“你還真看得起自己。”三浦輕嗤,“你這裏不過是……不過是點小蝦米而已,大魚可不在你這兒。”

“大魚是……算了,我不問。”晴空靠在椅背上,“我還是別卷進去得好,是吧。”但這怎麽可能呢?她已經踏進泥潭了。

宮本給晴空送來了一個保鏢兼司機,他說人家叫遠山,但她覺得這是個假名。

遠山現在就在外面的車裏,現在晴空每天上下學都是由他接送,伊藤直呼搶了他的活計。

請假條

今天頭暈得厲害,電腦也看不了,手機也不能看。

這兩天不會開電腦了,大家也不要等更新了。

早睡早起,註意身體。- ()

p. s. 這麽幾個字打了五分鐘

p. p. s. 放心,不會坑

046 雪山

“晴空。”旁邊傳來熟悉的低沈嗓音。

“忍足?”晴空有點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忍足。

“我聽說,你不在那邊工作了。”忍足坐到晴空對面,看了眼四周,這裏不是借閱室也不是自習室,還能說上幾句話。“出什麽事了?”

“避嫌。我不參與案子。”晴空簡單說了一句。“你怎麽會在這邊?”

“除了來找你,我還有什麽理由每天跑到圖書館來呢?”

“你……該不會是想把筆記拿回去吧?”

“……”忍足被噎了一下。你和對方繞彎子,對方和你打直球;你和對方打直球,對方和你繞彎子。“那是送你的,我怎麽會拿回來。只是有些奇怪,你怎麽沒在神奈川那邊。我去過立海的圖書館,雖然比不上冰帝的藏書量,但自習室不少。”他了解的晴空可是十分不願意走多餘的路的,就算有車接送也不行。

“那邊有點吵。”晴空無奈地說道,“三年級的學生去圖書館的次數變多了,跟著去的低年級男生女生也變多了。”立海三年級有一位射擊社的女神,多少學弟都是她的粉絲。只不過他們也只敢在外圍看看順便討論討論,誰讓她擁有大和撫子式溫柔長相的同時,上帝又給了她大魔王的性格呢。“冰帝難道就沒出現過嗎?依冰帝啦啦隊的戰鬥力……”

“你不是見識過了?那只會讓他們更有組織性。”

“有道理。”晴空笑道,“冰帝的啦啦隊簡直像個邪教組織。把你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只有那九天之上的仙女才配得上你。”

“是不是九天神女還不是要我說了算。”忍足跟著晴空從櫃子那邊離開,去了自習室,“我的女朋友,我的妻子,難道還要別人來說合適不合適嗎?鞋子合不合適可是只有腳知道。”

忍足想了想,自己好像很難能和晴空一起待這麽久。天色晚了,他送晴空出去,看著她上了緒方家的車子後,由折回了圖書館,拿到了晴空今日來寄送的信。

他在回家的電車上打開信。

這個時間,車上沒幾個人,車廂裏空蕩蕩的,回蕩著列車開動時的聲音。

“我上小學的時候學過一篇課文,裏面說:人,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可是直到我接觸了之後才知道,即便是輕於鴻毛,也是被大家記住的人生。更多的人,死得悄無聲息,甚至不會濺起一絲水花、泛起一圈漣漪。我以前覺得死亡很遠。現在我覺得死亡很近,近得讓人覺得一個人能夠壽終正寢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晴空從衣櫃裏挑了一件放在平常永遠也不會穿的衣服,戴上鴨舌帽,離開了家。

轉了幾道彎,終於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咖啡店,見到了等著的宮本。

晴空看了一圈才走過去坐下,“這家店沒有包廂嗎?”

“將就些吧。”宮本微微摘下些墨鏡,露出那雙晴空熟悉的眼睛,“現在你我都被盯上,要見面可真是不容易。”

“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但警察可是跟著我呢,繞了好幾次才甩掉,害得我差點被超市裏那幫瘋搶的大媽大叔們擠成餡餅。”

“有什麽進展?”

“福山大介被殺了。”

“嗯。”宮本從身旁的包裏拿出兩瓶礦泉水來。

“你都選好了這個地方,還帶礦泉水來?這麽謹慎啊。”

“我是喝不慣他家的咖啡。”宮本悄聲道,“實在是難喝,我才在外面買的水。”

晴空:……算她多心。他會選擇坐在大廳,只能說明這裏已經都是他的人了。“那本卷宗,我相信你已經反覆看過很多遍了吧。”

宮本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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